【巨胖】小故事／酒吧-一味不易

【巨胖】小故事／酒吧

＊5000+流水账

＊灵魂伴侣AU
＊酒吧老板X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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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何其幸运
我还是找到了你

01

钟易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拿起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三点了。
他睁着眼睛，思绪乱飞却没有具体。

窗外是滴滴答答的雨声

钟易轩不知道他辗转反侧失眠的原因。

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
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笑地很开心，有点像只惹人爱的猫。
她正抬起手背和好友分享着什么。

那时钟易轩刚好戴着新配的一副时下流行的圆框眼镜，他清楚地看见了那个女孩儿手背上的是一个特殊的印记。
是属于那个女孩儿灵魂伴侣的灵魂印记。

那是每个人成年前后，身体上某个地方都会出现的特殊印记，但这个印记并不是独一无二，因为和自己同个位置拥有同样印记的那个人，将会是自己一生的灵魂伴侣。

钟易轩有些泄气，这个女孩儿的灵魂伴侣不是自己。
可他还是精心修改了那首想着她写出来的歌，当然也不是非要唱给她听的。不过面对这样无疾而终的暗恋，多少都会让人觉得难过的。

钟易轩翻了个身，把双手放在头顶上枕着。
房顶是昏黄的小灯印出来的光晕。

那时候是高三之后的那段时间，钟易轩总能看见有的同学在高压的学习氛围中苦中作乐，他们互相交换着他们彼此身上独特的印记，然后露出了害羞或是甜蜜的神情。

他们会期待，自己那个人是否和篮球场上那个扣篮的同学一样热爱运动
又是否像抱着书本从窗前经过的那个隔壁班的班长那样文艺有气质。

钟易轩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想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突然显现出来的印记。
但似乎是不满昏黄的小灯太暗，看不清什么。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之后又检查了一遍，才死心躺回床上。

而钟易轩到现在还没有那个印记，他身上还没有出现属于他灵魂伴侣的印记或者是名字。

入秋的夜晚是微凉的。
想起前阵子的中药，钟易轩终于还是乖乖地盖好了被子，然后侧身躺着。
盯着床头的小灯有些失神，他在想什么自己的灵魂伴侣的印记什么时候才能显现。

他听奶奶说过，也有人是没有灵魂伴侣的
他们没有那个印记，所以就找不到那个人。
钟易轩揪起被子的一角蹭了蹭，有些委屈。
如果…万一…
自己就是那个没有灵魂印记的人呢？

虽然失眠的原因大概也不止这些，但钟易轩最终还是瘪着嘴睡着了。

02

钟易轩找零坐公交的时候买了一个棒棒糖，阿尔卑斯原味的。
有点太甜了，他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吧唧吧唧地舔了舔嘴唇。

托凌晨那一场秋雨的福，杭州八九月留下的燥热得到了大程度上的缓解，所以今天是一个难得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钟易轩原本是苦于被困在修修改改的词曲里，就非常想念平日里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
坐上公交后看着公交车外边儿的景象一直往后退，阳光在公车的行驶中一跳一跳地透进来。
钟易轩就突然有种想坐着这辆公交去到另外那半边的城市游走的想法。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自己方才这样伪文艺的做作了。

穿过了小半个城市之后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加之到了傍晚奇怪的天气竟然开始了阴雨连绵。

在路边闲逛的钟易轩有点不知所措的环顾了一下四周。
已经不是人来人往的闹区街道了，附近更多的是酒吧和咖啡厅。下雨加上过了下班的时间点，人渐渐变得少了。
下车的站点也早就被七拐八拐的甩在身后了。

“完蛋了，哪儿啊这是”

那根儿棒棒糖棍子也不知道在嘴里咬了多久，口齿不清小声地说着抱怨的话。

眼看着雨也有些下大了的趋势，钟易轩就随意走进了一家正在营业的酒吧。
可能刚开门没多久，里面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还有一对情侣。
正对着门口的是个驻唱舞台，上边儿有个人一手夹着烟一边在鼓捣着什么东西。

毛不易正把旧的音响设备换成新的，把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接好后鼻头已经冒出了些许汗珠。
抬起手胡乱地用袖子擦了一把，然后清了清嗓子
唱了两句试一下音效。

钟易轩走到吧台刚坐下时，就听见台上的人咳了两声儿，接着整个酒吧都是那个男人唱歌的声音，低沉又耐听。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钟易轩敢肯定没有听过这首歌，因为如果他听过的话一定不会忘记。
回过头来想听下去，台上人已经朝着吧台这边走过来了。

毛不易进了吧台才注意到这个小孩儿，他朝着毛不易小心一笑。
这个笑让他觉得有种身处电影里的特写分镜头，还自带了慢放的效果。
当毛不易意识到自己有这个想法时，不自觉地撇了眼自己的手腕儿，突然觉得好笑

生活中哪儿那么多电影里的剧情啊。

毛不易这样想着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把钟易轩刚才点的西柚果酒端出来了，毛不易见了微微蹙眉。
这小孩儿没多大吧…
他往工作人员那边儿挪了一小步
“阿康，你怎么给人小孩儿喝酒了？”

吧台与客人位置的距离很近，所以尽管毛不易刻意压低了声音，钟易轩也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我21了”
他脸颊有些微微发热，嘴巴怼着杯子口说话
牙齿碰撞着杯壁。

毛不易在低头擦着手，只听见了叮叮当当的声音没太听清那小孩儿说什么
“嗯？”

钟易轩以为他不信自己，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掏着口袋，想把身份证甩出来让他看看。
“真的，不信你看我的身份…”
哪有什么身份证啊，谁出门买杯奶茶会带身份证啊真是。
“嗯…”

毛不易以为他真的会拿出一张身份证来，愣了会儿。但却没想到这小孩儿掏出来的是手机，然后悻悻地把它放在了吧台上。

“那个，我真的21了诶…”

“我信，真的”
毛不易心想着21了在我这儿也还是小孩儿，原本以为只是长得好看了些，没想到这性子也是可爱死了。
他忍着没笑出声，只是怕这个已经脸颊泛着粉红的小孩儿被惹地炸了毛，再要掏出什么东西来。

可即便是这样，钟易轩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尴尬地不行。
只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果酒，没好意思再和那个男人有眼神接触。

所幸客人越来越多，直到那人出了吧台走到舞台那边钟易轩才敢把头抬起来。

真丢人。
钟易轩想。

03

外面的雨似乎早就停了，酒吧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三三两两坐着
钟易轩抬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调酒师，瘪了瘪嘴。

他进来的时候是打算雨停了就走的，但是台上的人一开口他就几乎忘了这件事。
钟易轩不禁感叹他这把今人羡慕的烟嗓。

我靠，真好听啊。

然后跟工作人员阿康瞎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除了是驻唱以外还兼职当了老板。
但阿康说他觉得老板更适合当驻唱。
因为很多客人都是冲着他的歌来的。
钟易轩觉得，是了。

虽然普遍酒吧驻唱都是一个样
大抵都是一把吉他一个话筒，有的歌甚至也用不上吉他。
就像现在，台上的人双手握着话筒，闭着眼睛简单的唱歌。

钟易轩盯着他看。
就是觉得，他和那些人又好像不大一样
可是具体让他来说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不过倒是更想听听自己刚进来时，他唱的那首歌了。

毛不易断断续续唱了四五首歌之后就下台了，走到吧台倒了杯柠檬水一口饮尽了。
看小孩儿的杯子空了，想了想又给他到了杯柠檬水，小孩儿还是不要喝太多酒比较好。

“谢谢老板”
“那个…你等会儿还唱吗？”
“想听你一开始唱的那首歌，就一杯一杯那个”
钟易轩一直等这首歌，奈何一晚上了也没等到。

“啥？”
“ 一……”
方才掏身份证那一出毛不易就忍得幸苦，这下子是真的没忍住
抬起手背掩住笑意，手腕偏着脉搏处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印记隐约可见。
“你喜欢吗？”

“嗯，想听诶”
钟易轩不知道他笑个什么劲儿，但他确实喜欢那首歌，就算只听了两句。
他老老实实地点头，似乎是用力点才显得他真的很喜欢。

那首歌是毛不易自己写的，他几乎不会在这儿唱自己写的歌。
一般是应着客人的要求，又或者是唱一些自己喜欢人们也熟悉的歌。

他唱歌的时候会时不时瞥那小孩儿一眼。
发现了他一个人坐在那儿认真地听歌也很可爱。
几乎每首歌他都会听得异常投入
甚至有几次自己唱完一句睁开眼，发现那小孩儿还正闭着眼呢。
貌似是听到某首歌的前奏是他喜欢的时候，还会开心地坐着转椅转一圈儿。

应该是试音的时候唱了一两句，小孩儿也认真地听了去。
看来是真的喜欢了。

“那是我自己写的，写的不好”
“本人是觉得不太适合唱出来”

钟易轩听了前半句差点要哇哦一下，接着听了后半句就是有点不开心了。

毛不易看他失落的垂下了眼，好像下一秒睫毛就要湿哒哒了，有些着急地想要去哄哄他
“诶大宝贝儿”
“我可以用手机发给你听的”

钟易轩不知道是听了大宝贝儿猛的抬头，还是因为他说要发歌给自己听
总之，他觉得脸比刚刚更热了
应该是酒精上头了吧。

“那…那加个微信？”

“好”
毛不易快速地输入了他报的一串数字，添加到通讯录后便把名字一起发了过去

钟易轩觉得毛不易这个名字，莫名地适合他。
而后他把自己的名字发了过去。

是小孩儿的名字，钟易轩
毛不易挑眉，被挡住的手腕蹭着裤子上的布料

易吗？

04

钟易轩回到家，把白天让自己头疼的词曲改了一遍，终于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了。
果然…灵感是不会钻进房子里来找你的。

而后才想起毛不易发给自己的那首歌，他说歌名叫消愁。
出门前太随意，只带了部手机没带耳机。
他觉得，这首歌并不适合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外放。

就更适合像现在一个人的时候，戴着耳机安静地听。
简单的和弦伴奏，就更凸显了歌里的人声。
高音是略带沙哑又有磁性，低音时厚实且颗粒感极强，甚至能清楚地听见每一句的尾调都是自然不拖沓的颤音
意外地让钟易轩觉得他温柔又有些撩人。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清醒的人最荒唐。

听到结尾了才发现，自己竟矫情地想哭。
鼻子就这样发酸，眼眶里慢慢蓄了液体。

钟易轩打开了他们的微信对话框，把他的备注从毛不易改成了毛困难，为了不那么严肃还特地加了一个鬼脸的表情。
然后发信息给他
“别人唱歌要钱”
“你的是要哭”

毛不易店里几乎没有喝地酩酊大醉的人，比起酒吧更像是与朋友来休闲放松的酒馆。
听听歌，聊聊天。
最后几个客人结伴离开了后，毛不易锁好了门倚着墙抽烟。

原本挺颓废忧郁的气质，配着小丸子的的头像看钟易轩发来的信息后就一扫而空了，这小傻子还听哭了吗。
毛不易笑着把烟头摁灭，边往家走边回复
“别哭。”
“给你听一首欢乐的。”

钟易轩原本想辩驳一下自己没有哭的，但是流下来的鼻涕在告诉他这样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然后钟易轩就被毛不易刚发过来的歌给逗笑了

毛不易正掏出钥匙开门，小丸子又皱着眉头说话了

“你不要告诉我，这首歌的名字叫我是巨星”
“我觉得我有点聪明。”

毛不易觉得他好像在说你必须快点夸夸我，所以他发了条语音过去
“那易轩真的是很聪明”

而钟易轩根本没注意听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毛不易的声音就这样清楚地从耳机窜进了耳朵里。

叫了他的名字。

05

钟易轩最近去酒吧去的挺勤的。
当然是只去毛不易的酒吧。

特别是当钟易轩知道了他还有三十多首原创的时候，更是缠着毛不易，央求他唱给自己听听。
毛不易面对着钟易轩的撒娇实在没办法，就拿起那把早就被小孩儿放在他手边的吉他。

钟易轩是觉得，毛不易唱歌的时候能让人忘了他的闷骚有趣或是做作油腻
他唱歌的时候，让人眼里只有他。

可能因为他唱歌的时候会发光吧。

可让钟易轩明白过来自己喜欢他的时候不是正在发光的毛不易
而是看到了他撸起袖子的左手，手腕上有一个醒目的灵魂印记。
那是毛不易上台前说要给钟易轩做一杯特饮时撸起的袖子，直至现在也忘了放下来。

那一刻的慌张、无措还有难过都在告诉钟易轩
他是喜欢上毛不易了。
而毛不易，会有他自己的灵魂伴侣。

钟易轩差点忘了，不是谁都像自己
即使没有灵魂印记这个几率真的很小，但并不是不存在的，不是吗。

大概是毛不易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叫他出来散步，一起讨论哪一家网红店的奶茶更好喝
然后会嚼着珍珠，一起哼着不在调上的歌

或者是毛不易会趁他被太阳晒得太舒服，懒得反抗的时候不停地捏他肉肉的脸。
钟易轩还质问他，为什么不捏一下我的腹肌，偏偏喜欢捏脸。

“腹肌适合晚上使用。”

“油腻！”

又或者是阿康的一句，老板说酒只能让你喝一杯。
所以钟易轩忘记了。

但毛不易终究是要去找到他手腕处灵魂印记的主人，而钟易轩不用看自己的手腕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是他。

钟易轩自毛不易上台后脸色就一直不好，所以即便毛不易有话在先，阿康也不敢硬拦着他，不让他喝酒。

等毛不易接收到吧台的人不停地朝他使眼色时，钟易轩已经醉了，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就要走
没站稳的身子往后仰，还好毛不易快了几步走到他身后，刚好靠在他身上。
“怎么了易轩？”
“你要去哪儿啊？”

钟易轩嘟嘟囔囔的没回毛不易的话
毛不易转头就问阿康

“怎么回事儿？”
“不是说了不让他喝那么多吗？”

“我哪儿知道是不是您惹这位祖宗生气了”

“那你看到我俩吵架了？”

阿康很无辜的摇了摇头
毛不易所幸不理他，搂着晕乎乎的人往楼上走。
酒吧楼上有个套间，如果客人走的晚了毛不易就会在上边儿住一晚。

钟易轩应该是晕的走不动道儿了，没抬脚整个人差点磕在了楼梯上。
毛不易一阵后怕，咬咬牙把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儿抱了上去。

毛不易看着翻了个身的钟易轩发怔。
怎么会突然喝这么多酒。

06

钟易轩一晚上没睡好，毛不易也是。

昨晚毛不易给钟易轩喂解酒茶，觉得不好喝就要吐，小洁癖还知道不能吐身上，但是直接吐在了床上。
毛不易换好床单后，回头一看已经从沙发刺溜到地上的人都给气笑了
“钟易轩，你干嘛喝这么多？”

钟易轩歪着头
“唔…森莫？”
“不要告诉你”

“行行行，过来睡觉了”

本来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喝酒的，可是听小孩儿说了一晚上的梦话，也就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毛不易一直是个顺其自然的人，说白了就是认命。早年间还会偶尔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久了就更加崇尚所谓的随遇而安了。

再后来就是遇见了钟易轩，他觉得有或没有靈魂印記都已經不大重要了。

可是钟易轩不同吧
他是在一个正当充满憧憬的年纪啊。
小孩儿甚至在梦里，断断续续的梦话说的都尽是委屈。

毛不易侧身躺着，伸手去抚平钟易轩微皱的眉头，动作很轻。
其实是想告诉他，知晓情之所归，又刚好愿意与之偕老，这样才好。
這個印記或許是指引，又或許只是一個圖案，最重要的还是是你身边的人。

他也曾猜想过，命运就是把钟易轩带到了他身边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显现出来的印记就是属于钟易轩的。

毛不易这样想着，手伸进被窝里去够他的手腕

他一动，钟易轩也跟着翻了个身
他穿的是毛不易的睡衣，袖子有些长
但是这会儿他的手刚好垫在了枕头上，露出了手腕
毛不易瞥了一眼，就连呼吸都要停住了
生怕一晃神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印记就会消失。

“易轩…”
毛不易屏着呼吸，不像是要叫醒他
更像是潜意识里想的，就不由自主顺着说出来了

声音不大，但将醒的钟易轩听见了
毛不易握着他的手，拇指小心地来回摩挲着手腕
像在反复确认
“易轩，你看…”

钟易轩抽回手揉了揉眼睛
“看什么”

“你的手”

钟易轩懒得理他，反手在他肚子上拍了拍，就起身去了厕所

“看什么手，看手干…”
钟易轩走着突然就停下了，看着自己的手发懵。

准确的说是手腕，他看见自己一直干干净净的手腕上多了个深褐色的印记。
钟易轩见过一样的
“毛不易…”

“嗯？”
身后的人马上回应了他

“你也看见了是不是？”
“是我想的那样吗？”

“是的易轩”

钟易轩红着眼回头看他，毛不易正朝钟易轩举着手
他手腕上同样的位置上有个黑色“Y”形灵魂印记。

***

何其幸运
我还是找到了你
像失而复得后的心情
无比庆幸。